踏歌词四首·其一

　　民歌中，情歌一类数量很多。它不仅【jǐn】有【yǒu】较高的审美娱乐价【jià】值，而【ér】且也起到实际【jì】的爱【ài】情桥【qiáo】梁【liáng】的作用。在【zài】我国西南民间，对歌的【de】风俗自古很【hěn】盛。刘禹锡谪居巴楚【chǔ】间的诗【shī】作【zuò】中就【jiù】有这【zhè】种民俗的描【miáo】写【xiě】，这首《踏歌词》就是。踏【tà】歌是不【bú】用伴奏、踏地以为节【jiē】拍的徒歌，是民歌的【de】一种唱法。刘禹锡居夔【kuí】州时【shí】创作了《踏歌词四首》，这是第【dì】一首。

　　开【kāi】篇以景起兴。春江水涨，几【jǐ】乎平堤【dī】。尤【yóu】其在月【yuè】下，堤面和江面都明晃晃连成一片，更给人【rén】水与堤平的感觉【jiào】。“大堤平”三字，不仅写出江水上涨【zhǎng】，大堤【dī】平宽，还写【xiě】出月色的皎洁【jié】。就【jiù】在这样的春江花月夜，堤上走【zǒu】着成【chéng】队的“女郎”。她们都是生在【zài】村野的【de】民间姑娘【niáng】，是趁月圆之夜“踏歌”来的。她【tā】们初来的情态是彼【bǐ】此偎靠连袂而行，既兴奋【fèn】，又含几分娇羞。一二句写“春江月出”，是暮色；三四【sì】句写到“红霞映树”，是拂晓【xiǎo】，其间【jiān】有较长的时【shí】间跨【kuà】度，省略了一些情【qíng】事。从三句的【de】“唱尽新【xīn】词【cí】”和“欢”等字样看，省去【qù】的正是“新词宛转递相传【chuán】”的对歌的情景【jǐng】。民间【jiān】对歌，词儿大多是即兴新编，言为心声，所【suǒ】以是“新词”。“欢”则是女方【fāng】所【suǒ】悦的男子，即【jí】对歌的【de】另一方。歌声一【yī】起，姑娘们最【zuì】初【chū】的娇羞立即被赶跑了【le】，到【dào】后来，新词【cí】唱尽，便与所欢【huān】相就。所以同组第三首【shǒu】《踏歌词·新词宛转递相传》就写【xiě】道：“月落乌啼云【yún】雨（指【zhǐ】男女私情）散，游【yóu】童【tóng】陌上拾花钿。”在这样美丽【lì】的【de】夜晚并【bìng】非【fēi】十全十【shí】美，有人【rén】找到情【qíng】侣，同时也有人找不【bú】到。三【sān】四句正是这【zhè】样【yàng】一【yī】个特【tè】写的镜【jìng】头。它【tā】表【biǎo】现【xiàn】的并不【bú】是全【quán】部的【de】女郎而是其中的【de】某一个。在别【bié】人都【dōu】凭歌声为媒介而会到自己【jǐ】所【suǒ】“欢”的时候【hòu】，她却是【shì】“唱【chàng】尽新词欢不【bú】见”，尝【cháng】到【dào】了失【shī】望的滋【zī】味。但她仍旧怀【huái】着希【xī】望，一直【zhí】等到“红霞映树”的早晨。小伙子最后是否来了，“鹧鸪鸣”声似乎有所暗示。然【rán】而【ér】终【zhōng】究是个谜【mí】，有两种猜法。鹧鸪雄雌和鸣，也许暗示【shì】姑娘【niáng】终于等【děng】到了自己的心上人【rén】。但也可以是相反，这双双鸟儿和鸣之声反衬【chèn】出她的烦【fán】恼。不光这结尾有些扑【pū】朔迷离，第三句省略的【de】主词也有解作女【nǚ】郎全体的【de】。从而这就成了一个【gè】很离奇的【de】夜晚——小伙子们都没有【yǒu】来，姑【gū】娘们都有些不【bú】堪。总之【zhī】，由于使用了省略和暗示的语言，使得此【cǐ】诗意境灵【líng】活，不易确指。但有一点可【kě】以肯定，这诗写出【chū】了妙龄【líng】中的女郎【láng】对爱情失望而有所【suǒ】期待的【de】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