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少年·飞花时节

　　此【cǐ】词上片以三个四【sì】字【zì】句领起，利用时地景【jǐng】物【wù】的有机统一，简洁地点出庭院深深、春意盎然【rán】，为寻访恋人作了铺垫，以无【wú】声出意境【jìng】。而重【chóng】在写景叙事【shì】，可以分为前三句、后二句两个【gè】层次。“飞花时节，垂杨巷陌，东风庭院”三句交待【dài】自【zì】己重访旧【jiù】地的时间、地点及道【dào】路情况。时【shí】间是在暮春时【shí】分【fèn】，其时春风吹拂【fú】，柳絮飞舞。词【cí】人走过一条两旁种有垂柳【liǔ】的小路，来到了心上人居【jū】住过的庭院。后【hòu】两句“重帘尚如昔，但窥帘人远”为另一层次。词人站【zhàn】在庭【tíng】院里，只见一层层【céng】窗帘还【hái】像过去那样【yàng】悬垂着，可是再也见不到那窥【kuī】帘的女子【zǐ】了。上句用一【yī】“尚”字，笔意由轻快【kuài】而【ér】凝滞；下【xià】句着一“但”字，作大幅度【dù】转折，加强了渴望【wàng】与【yǔ】无望【wàng】的反【fǎn】衬效果【guǒ】，浓化了词【cí】人【rén】的孤【gū】独感和失【shī】落感，不着“情”字，而哀怨之【zhī】意毕【bì】出【chū】。

　　下片紧承“窥帘【lián】人远”的【de】事实及由此【cǐ】引发【fā】的【de】感慨【kǎi】着笔，进一步抒写自【zì】己失落的【de】情怀，以有声见心绪。也分【fèn】前后【hòu】两个层次，先【xiān】是借景抒【shū】情，然后是直接【jiē】抒情。“叶底歌莺梁上【shàng】燕【yàn】，一【yī】声声、伴人幽怨”，以欢【huān】乐的莺声、燕语反衬自己的“幽怨”之情。正当【dāng】词人【rén】站在庭院中，因“窥帘【lián】人远【yuǎn】”而惘然若【ruò】失时【shí】，忽【hū】然听到了林【lín】间传来的【de】黄【huáng】莺鸣叫声，见到【dào】了正在粱间【jiān】呢喃的燕子。莺声燕语【yǔ】本是美好春色【sè】的【de】组成【chéng】部分，足【zú】可供人赏心【xīn】悦目【mù】，但【dàn】在感伤的词人听来【lái】，莺燕的啼【tí】鸣【míng】愈欢快，自己【jǐ】感受到【dào】的“幽怨”也就更为【wéi】强烈、明显。“伴”字是句【jù】中之眼，是由【yóu】景及情的一个关键字。说莺燕与人为伴【bàn】，说莺燕的鸣叫似【sì】在宣告人的欢快【kuài】，都可以【yǐ】领会，但若要说莺燕【yàn】声“伴人【rén】幽怨”，就会感【gǎn】到难以索解了。这里的【de】“伴”字是一种“陌生【shēng】化”的用法【fǎ】，如果对【duì】“幽怨”之情没有特别强烈的切身体【tǐ】验，是不可【kě】能体会到此“伴”字【zì】的【de】应用之【zhī】妙的。下片的【de】另一层次是作为结拍的最后两旬——“相思【sī】了无益，悔当初相【xiàng】见【jiàn】”，直接抒情【qíng】，收结全篇。与此前【qián】寓情于景的【de】写法不同，这两句采用明白的【de】语言，直接吐露自己的心声，与“当初不合种【zhǒng】相【xiàng】思”不谋而合。真【zhēn】是【shì】人同此心，心同此【cǐ】情，虽历千百年而不易。一【yī】结虽作后【hòu】悔语，却非浅薄语。词人之所以【yǐ】言“悔”，根【gēn】本原因在于其爱之过深、思之太苦。“悔”是在其受尽感情煎熬之【zhī】后的一【yī】种自我解脱的【de】方法，骨【gǔ】子里正反映了他【tā】的沉痛。

　　全词感情诚挚，从景物【wù】的【de】描绘【huì】到【dào】出自肺腑的呼唤，情感渐【jiàn】渐升华【huá】，至最终达到高潮，细味可以【yǐ】看【kàn】到其中发展的脉【mò】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