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笑令·胡马

　　这首小令运用象征的手法，表【biǎo】现【xiàn】离乡远戍的士【shì】卒的孤独和惆怅。作【zuò】者【zhě】以清晰【xī】的线【xiàn】条【tiáo】，单纯的色调，描绘【huì】了边地【dì】辽阔的草原风光，和徬徨在这奇异雄【xióng】壮的大自然中的【de】胡马的形象。语言浅直【zhí】而【ér】意蕴深曲。燕支山，即焉支【zhī】山【shān】，位于甘肃省永【yǒng】昌县西，古长城附近。唐代此地与东突【tū】厥接壤，是边境。这是此词所涉【shè】及的地理环境。从词中【zhōng】首【shǒu】先可看到燕支山【shān】下【xià】的【de】四季风光【guāng】。春，风沙扑面；冬，大雪盖地；夏，绿草如茵【yīn】；秋，天高云淡。胡马就活动在这样的背【bèi】景中。作者描写了一天中马的生活，它是在与【yǔ】风【fēng】雪搏斗和【hé】期望【wàng】中度【dù】过的【de】。词的末句摄下的是，在桔【jú】黄的浑圆的【de】落日渐【jiàn】渐沉没【méi】到【dào】地平线下，暮蔼笼罩大【dà】地那最易【yì】引起乡思离愁的时刻，胡马【mǎ】在天【tiān】边【biān】的草原上【shàng】的孤寂形象。仿【fǎng】佛它在【zài】为岁月有【yǒu】限与草原【yuán】无限的对比而怅惘。在对景【jǐng】物的描写中处处交织着胡马的情绪。

　　词作写了边地风【fēng】光而【ér】并非主旨。在对【duì】马的拟人化的描写【xiě】中，揭示了【le】它的象征意【yì】义。“远【yuǎn】放【fàng】燕支【zhī】山下”，“放【fàng】”字已说明胡马【mǎ】非野马。“放”前【qián】着【zhe】一“远”字，令人遐想。“远放”既给人以辽远的空间感，又【yòu】使人见出“胡【hú】马”并非胡地【dì】之马，而是被远远地放到【dào】接近胡地的马【mǎ】。这时【shí】已使人感【gǎn】到马的象征【zhēng】性。但从进一步的【de】描写中，象征意义就【jiù】明【míng】显得不【bú】容置疑【yí】了。一般说来，放【fàng】马时间是在夏天水草【cǎo】肥美，没有【yǒu】战事【shì】或农闲的时候，目【mù】的是节省草料，并使马吃到鲜草而肥壮【zhuàng】。而【ér】“跑沙跑雪独嘶，东望西【xī】望路【lù】迷”，又写这【zhè】匹马在风沙中、在大雪中迷失道路，不停【tíng】地【dì】奔波，孤独【dú】地嘶鸣【míng】，惶惑不安地四【sì】处张望，寻找着【zhe】、呼唤【huàn】着伴【bàn】侣。仔【zǎi】细揣摩，就会发现其中有两点矛盾：一【yī】，“放”马不【bú】会在风雪中；二，既然【rán】“放”马【mǎ】，马必有主人，不会【huì】迷路。产生这些【xiē】矛盾不能归结于【yú】艺术高于生活，是因为作者把马【mǎ】当作人来【lái】写【xiě】。如果将马【mǎ】看作是戍卒的象征，就合情合理了。“迷【mí】路”是戍卒的【de】感觉，与“何处是归程【chéng】？长亭更短【duǎn】亭”意近，而春秋代序【xù】，年复一【yī】年，在塞外无边风沙中长期戍守正是戍【shù】边战士的生【shēng】活。

　　此词用准确精炼的【de】词语【yǔ】，含【hán】蓄曲折地表现了【le】马的情绪，即【jí】戍边战士的情思。“远放”、“独嘶”、“无穷【qióng】”这三【sān】个【gè】词都有一【yī】定的相对性，远对近，独对【duì】偶【ǒu】，无穷对有尽。正是【shì】这种相对性的张力【lì】表【biǎo】现【xiàn】了【le】戍卒在此种情境中对彼种情境【jìng】的向往。即戍卒从内地被遣放到边疆的感受【shòu】、征戍生活的艰苦和思亲盼归的【de】心绪。轻松【sōng】的笔调【diào】表【biǎo】现【xiàn】深刻的主题【tí】，平【píng】浅的语言有着【zhe】丰【fēng】富的内涵，淡笔勾勒的画面浸润着【zhe】浓郁的感情。